明珩不甚在意，也不多做理会，他们都心知肚明，这个时候也不是纠葛繁文缛节的时机。
“周大人为官多年，名利场上的事应该比我清楚。怎么？长久不在京中，忘记了那是个什么牛鬼蛇神的地方？”
明珩眉梢带笑，眼神却是冷淡至极。
“明王殿下有话不妨直说，下官愚钝。”
明珩的指尖在轻掠过下唇，说道，“长久以来，朝廷京官总的来说，分了两派。以左丞王历和右丞萧川各为代表，分别是拥护太子李瑾和汉阳郡王李朗。当然，也有不想站队的，就拿我当了挡箭牌。左良为官谨慎，加之户部侍郎也不只他一人。户部尚书唐州，依傍着河南道，压在他头上也不是一天两天。而唐州才是左丞王历的人，北部的世家，即便是有些小动作也要抱团行事，不似南部略显猖狂。”
周复似乎被明珩提点了什么，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明珩自然也不会错过，觉得这件事甚是有趣。
“陛下对壮大的地方势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本意是为了边防和地治，没想到他们竟然生出如此异心。”
看周复有些不忿，明珩眼尾微挑，漫不经心地说道，“周大人在黔中这种共治之地，担心的只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殊不知大好的中原之地已经有了分裂之势。可是，你不满又有什么办法呢？黔中道的事，尚且无从定数，还是不要牵挂别处了。”
“那依殿下看，这到底是什么事？”
“之前，你在江南东道找到我，之后可还有所停留？”
周复面上疑惑，说道，“其实，下官两年前去江南东道，是想要告诉汉阳郡王的。但是，殿下的身份样貌实在惹眼，便也同殿下多说了一句。”
明珩心中隐约的念头得到证实，撇了撇嘴，说道，“我还以为是我延误军情呢？看来是有人刻意压下了这件事。”
“殿下是怀疑汉阳郡王？”
“嗯…我虽然瞧不上他汲汲于功名利禄的难看吃相，但为官造福来说，他还是没什么可挑剔的。况且，舒长斌向来是站在太子一边的，江南西道的势力能让李瑾有不少胜算。只要当初李朗上报陛下，‘通敌叛国’的罪名，足够让舒家倒台，自己堂而皇之地入主东宫也并非不可能。”
明珩顿了顿，又问道，“近来江南巡抚都是些什么人？”
周复如实列举，“六部流转，都曾来过。连吏部尚书方大人也曾来此驻过脚，倒是江南道的地方高管很少。下官起初以为是要近十年的课绩考察，可是巡抚督查的次数太过频繁了，才疑心是不是打草惊蛇。”
周复明里暗里提到了舒长斌，似乎是暗示什么。
“嘶。”明珩倒吸一口冷气，“舒长斌因为‘联姻’得势，也不急着去抱皇家的大腿了，也少有要在进一步的意思。天高地远，他干些什么不行，非要掺和一脚夺嫡之事。虽说明面上是他们舒家，可还是把明王府牵扯了进去。”
明珩对于“联姻”之事，口中虽然坦然，但是心里却极不愿意。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他明明投靠我有更大的胜算，可是还是一直在李瑾身边。我还真不信，一匹没多少良心的豺狼还能改吃素了。至于方伯父……吏部或许只是单纯的惯例考察，半年前我在淮北道时曾经打过照面。”
一时之间，气氛凝重了起来。方才退出去的夫库推门而入，“吱呀”一声似是凌厉的尖叫，划破了寂静低沉。
“殿下，大人，改用午膳了。”
周复看向明珩，等着他的意思。没想到明珩没有半分矫情谦让，拍了拍夫库的肩膀，毫不停留地要去吃饭。
夫库欲言又止，无奈地望了一眼周复，周复也只是无奈地笑笑。入席之前，夫库欲言又止，却终究不好意思说，等着明珩看到一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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