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森低头叮嘱了几句，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了。
“……”舒珣松了一口气，幼年时对于林森前辈的记忆不多，能记得面容已经是一个奇迹。可是她所有启蒙的医书，全都出自林森之手。
字如其人，悲天悯人，扶木扶桑。
“周先生，有劳通告。”林森抹去眼角的泪痕，举起手中凉透的残茶，一饮而尽。
“略尽绵薄之力罢了。”周复也不在意，，一干而尽。
“周先生可否与我讲讲这其中缘由？”林森面上的温柔和慈爱消失遁形，额角的青筋紧绷到微微发颤。
“此事颇有蹊跷，我不敢妄下断论，事情原委我也只是知晓其中的冰山一角”
周复顿了顿告诉了林森，林森静默地听着，思索许久，摸索着挺翘的眉毛，说道，“明王殿下与我有过几面之缘。品行尚可，不至于玩弄感情，看来失忆之事不假。”
“此事是阿澈半月前告知于我，舒姑娘此番前来所为寻仇，我偶遇她，总觉得州牧府中舒家的人来的太巧，怕对舒姑娘不利，曾恶语相向，逼迫她离开。后来才知原是有人恶意加害，所为也是舒姑娘的一双圣手……”
“嘭！”林森忍无可忍，不顾身份，一掌拍在了案几上。
周复眼睁睁看着心爱的紫檀木的茶具被震碎，惊异之余一阵阵心疼。
林森听见“刺啦”的裂隙声也是一愣，面上有些挂不住。周复作为小辈自然知道林森此刻尴尬而丰富的心理活动，抢在了林森犯难之前开口说，“这茶具年久，用不住了，林前辈见笑了。”
林森清楚周复的善意，看着这价值不菲的茶具，也只能尬笑两声，说道，“我听说陆泊闲来无事，砍了那棵长了百年有余的宝贝疙瘩树，还亲自雕了一丛兰草，虽然雕工肯定比不上周先生，你若是不嫌弃我就做主给你……”
周复听得眼睛中波光流转，恨不得立刻点头应允。奈何周大人是个知情识趣的人，知道陆先生也是爱茶之人。虽然林前辈所说，陆泊先生一定会答应，但如此无异于夺人所好……
他趁着林森还没有描绘到最迷人的地方，及时礼貌地忍痛拒绝了。
“都是些不值钱的物什，前辈不必在意。”
周复觉出了氛围的尴尬，浅笑着将话头一转，回到正事上来。
“阿澈自觉是自己的原因，害得舒姑娘和明王殿下阴差阳错地错过，想去找舒姑娘道歉。奈何舒姑娘警觉，不喜欢浮云楼的弟子，阿澈只待了不多时就回安陆了。”
“之后，我隐约听说了舒姑娘的客栈着火，接着有人将舒姑娘送到了浮云楼门前。”
“我收到过曦和的来信，隐约知道阿珣在山南道受过追杀，却不想是因为这个。”
“此事隐秘，我也是近几日偶然听见州牧府中的舒家人提起。”
林森撑着下巴，若有所思，“这里面牵扯的……太深太脏了。”
“前辈要重回江湖吗？”周复问道。
“自然不会，我避之不及，周先生还年轻，也要及时自保啊。”
周复顺从地点点头，“舒姑娘的伤势如何？”
“伤害阿珣的人到底没下死手，一切都可挽回。不过恢复之后时不时还能像以前一样灵活就不得而知了，这也是我最担心的事……若是恢复不好，只能内力蕴于逐月，无论如何消耗都太大。而且，阿珣身上还有别的伤……”
“有林先生的医术，我想不会有什么差错的。原本以为舒长斌在朝中结党营私，林前辈能从河南道出来会阻碍重重，一直忍耐着没有告知舒姑娘，只怕一场空欢喜。现在看来，善人多福报，一点不假。”
周复带着喜悦，为林森又沏了一杯茶。
“终究是李家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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