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珣只觉得舒家的人不可理喻，明明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事，非要弄的人尽皆知。
而自己，舒珣杀红了眼，想起自己的境地，不禁轻笑，手上的力气又重了几分。
映着舒珣犹如鬼魅的身影逼近，最初吆喝的大汉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了。
刀尖在瞳孔处无限放大，却在最后关头堪堪停住。
舒珣欺近的身量瞬间撤出一节，冷声道，“回去告诉你们舒长斌大人，他要是再穷追不舍，不只是他的仕途，我要他们全家消失。”
“滚！”
等到那人屁滚尿流地离开，舒珣回头望着这一处昨日还万般热闹的客栈，她每一间房间都抱着极大的期望进去，无一不是一滩滩污血和皮肉外翻、脖颈处露着血肉和细骨的死人。
冷汗已经打湿了层层罗衣，两鬓的发丝粘在光洁的额头上。
舒珣为店老板阖上眼睛，连同上好的女儿红一起撒在了客栈里。一个火星儿就是一片燎原之势，熊熊烈火吞没着一处精雕细琢的江湖客栈。
舒珣身子因为一场“酣畅淋漓”的打斗耗尽了气力，药效一过，整个人瘫软在对街的小巷处。所有的生气像是一同添进那一场大火，烧尽了。
这里不是最古朴的江南水乡，白墙黑瓦靠近了，只有硬生生的冰冷，像是古怪寡言，脾气又极臭的老婆子，没有靓丽的新鲜活气。
舒珣靠在巷子深处的拐角，喘着粗气，额头上的冷汗顺着眉梢、眼睫化进了盈盈眼窝，滴落进干涸起皮的嘴角。
一片干涩和腥咸。
舒珣等待着恢复力气，寂静中令人惊心的节奏却悄然想起，不紧不慢。
像是胸有成竹的猎人已经不屑于去看猎物的最后挣扎，笃定地收网。
朦胧中，轻盈的脚步走近，舒珣硬着头皮警觉地起来，那人却把她一掌按回了石墙上。
漆黑的身影欺近，芙蓉花香盈满了鼻尖，就连舒珣此刻如此“麻木”的人也嗅得一清二楚。
低沉温柔的声音藏起了暗夜中最见不得光的污秽，带着冰冷潮湿到发霉的心思，靠在舒珣耳边，忽略了她的挣扎，按住了她的双手。
起初的冰凉过去，汩汩热血黏腻地堆汇聚在指缝中，填满了掌心的细纹。
舒珣的惊恐大过疼痛，不管不顾地想要抽离。那人似乎没有预料到猎物的“垂死挣扎”脱了手，银针勾住的一层薄皮连带着手背的一部分，硬生生地扯了下来。
舒珣赢得尖叫了出来，委屈无助地红了眼。
那人无声地暗骂了一句，却并没有“怜香惜玉”停止手上的动作。
这次撕开了温柔妖邪的外表，动作显然粗暴了很多，却还是在顾及着舒珣的感受。
血肉外翻，将其中的筋骨一寸寸掰断。继而双手处便是一阵阵痛，瞬间便是撕心裂肺的尖叫。
都说十指连心，果不欺人。
舒珣知道自己失策了，，黄雀在后。幕后操纵的人显然比她道行更深，也深知自己的心思。
不知过了多久…
舒珣心如死灰地挣扎了几下，就听见那声音如释重负说，“舒长斌想要姑娘的治病救人的手，我不爱趁人之危、恃强凌弱。如此做只为交易，无意将姑娘卷进来，这双手日后一定会完璧归赵。”
舒珣疼到神志模糊，那声音在耳边嗡嗡，眼泪淹没她一切故作的坚强。她想要反驳，张开嘴的一瞬又灌进一股腥甜。
隐约中，她似乎被人抱了一下，很快便松开了。
舒珣的记忆交给了黑夜，连同自己也自暴自弃地躲进黑暗中。
春日的微寒无限放大包裹了舒珣单薄的身体。
……
十日后
刺眼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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