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皇震惊地摸索着冰凉坚硬的龙椅靠背，艰难地挺直汗涔涔的脊背勉强维持着表面的端庄。
“这位……顾先生可能不知，舒家如今反叛，我大唐一定会将其降服后处以极刑还先生和顾家一个交代。”
站在一旁听得清楚的萧川见唐皇脸色不好，便先出言告知，言辞斟酌，是儒家风范。顾泽未多言，气势上还是通晓情理地退了一步，但苍郁似乎并不买账。
“萧川，萧右丞吗？”
“正是，让苍郁皇子见笑。”
“陈承明虽行事刻板，却也是一代大儒，怎么会交出你这么一个只会蝇营狗苟、追名逐利之辈？”
苍郁此前哪怕是当初被关宁军击败前来议和，都是风度翩翩礼数有加。与朝中众臣关系尚可，甚至也有几个场面上的“知己”，以至于圈养在李唐的羔羊忽视了这其实是一只居心叵测的狼。
今日苍郁所言实在口无遮拦得让人措不及防，萧川的老脸涨得通红，却不敢在如此关头反驳回去，只期望息事宁人。
但苍郁似乎并不打算放过他，“都说萧右丞是寒门贵子，平步青云。倒不如问问，萧右丞这平步都是用什么铺就的，这脑子到底是不是个草包？”
“你！”
“诶，别急，李唐陛下可听好了，本皇子今日能来议和，也有一份大礼要送给陛下。”
唐皇已经无力多言，扶着额头大手一挥也顾不得颜面催促苍郁快讲。
“我手上有萧右丞之侄萧亮与北川将士通信往来，关宁军后备粮草的位置已经泄漏出去了。”苍郁高高在上睥睨一切，将几沓书信直冲冲地扔在萧川脸上，让对面的人相当难看。
“不过我北川，向来不用什么卑劣的手段。萧大人，敢问这李唐是否气数衰竭，让您迫不及待投入我北川帐下？”
唐皇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萧川，等待着他反驳，给他一个解释。可萧川似乎并不打算多言，或者已经不敢多言。
唐皇气得哆哆嗦嗦地走下金麟台，一个趔趄扑倒在了光洁的汉白宫的光洁地面上，发冠都跌落歪曲，头发散乱狼狈至极。
“你……萧川！朕待你还不够好吗！”
“陛下莫急，都说了是份大礼，岂能如此单调？那再来说说这岭南吴家吧。萧家毕竟是后起之辈，没多少兵权，顶多算是出奇不意。而这吴家嘛，就不一样了。”
“岭南接壤南绍清河郡，又至今没有表态出兵，是不是在酝酿什么呢？这深宫中嫁出去的女儿就是不比在家赋闲的小儿子，吴季之早就同南绍串通好了吧？”
苍郁脸上看好戏的表情愈加明显，唐皇的神情从生气震惊到愤怒推搡，扭头怒吼一声，“吴洺之，朕要株你九族！”他直接扑到面无表情的吴洺之身上，将文弱温文的人推倒在地顾不上礼仪脸面和劝阻拳打脚踢。
汉白宫中拉扯的声音此起彼伏，喧哗吵闹。苍郁将顾泽护到身后，神情淡漠地望着这一出闹剧，事不关己。
颜昭说得对，颜面尽失才是最大的报复。而他最喜欢杀人诛心，将人凌迟。
等到闹剧平息已经过了半刻，唐皇无力地丝毫不顾及形象地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若不是还有别人在，他捶胸顿足也能做得出来。至于萧川和吴洺之早就让人带下去暂时收押，以免唐皇一时失手撒气将人打死。
苍郁还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他竟然拍了拍手，脸上荡漾着再明显不过的嘲笑。顾泽稍有不满地挑眉瞪了他一眼，他也只肯收敛几分。
“唐皇陛下别急啊，本皇子还有呢。这些还都是你们李唐京官的九牛一毛，每个人手上多多少少都不干净。但唐皇陛下，你也不用这么生气，你们李唐有个词怎么说的？‘半斤八两’没错吧？”
苍郁故意侧身去问顾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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