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珣到薄家是一旬后的事了,她换上迤逦的清雅罗裙,任凭宫室中的侍女为她描眉画眼,将她精致的容颜勾勒得更加风华绝代。
“这宫室可有名字?”
弯腰俯身伺候的侍女听到舒珣说话,被吓了一跳,估计也是听过了传闻,知道舒珣不是良善之辈。
“有……有的。”
“是什么?”
舒珣闲来无事也愿意和她耗着,不介意对方的害怕,一点一点地耐心询问。但,依然端着架子,丝毫没有亲近之意。
“梅谷台。”
那侍女抬手想在她眉间点上朱砂,舒珣抬手拦下,“你下去吧,我自己来。”
“不不,求姑娘不要降罪。”
舒珣没想到那侍女受了惊吓一般伏跪在地上,说话都带着哭腔很是害怕。
“何来降罪之说?”
舒珣理了理衣衫,目光一直注视着铜镜中的自己。半晌,才施舍了一句。
“主上吩咐,要是伺候不好姑娘要将奴婢抓去放到猎场被乱箭射死……”
舒珣瞥了一眼,那女孩十三四岁的年纪,身形也与阿默相像,不知是不是又一出通风报信的戏码。她自嘲地翘了翘嘴角,任由那侍女跪着,起身推开门。
“你怎么这么闲?”她对着门外站着的应知非说,“南绍国事这么清闲了吗?没有我‘祸乱朝纲’是不是轻松很多?”
应知非衣角被溅上了深浅不一的水渍,像是在屋檐下等了很久,肩膀处也被雨水打湿了一块。
“你生气了?”应知非冷着脸问,身边跟着的人不禁变了脸色。“下次换个沉稳一点的,免得毛手毛脚惹你生气。嗯?”
“你只要少出现在我面前,我就不生气。”
舒珣将门狠狠一关,让应知非不得不退出去,淅淅沥沥的雨滴落在身上,轻薄的衣衫很快被湿透了。一旁跟着的随从也急忙撑伞跑到雨中劝说,“主上,我们去避避雨吧。”
“不必,她今日到薄家,多找几个人护着。”
说罢,解下腰间的玉佩放到门前的石板上,转身负手大步离开。
宫室的出口,薄家的人已经在等候,舒珣蒙着面纱,款步而来。
“小姐,请上车。”
舒珣瞧了一眼跪着地上的马夫,她不想踩着苦力人的肩膀便脚尖轻点跳上了马车,连解释都不愿意给出一句。但马夫和身边跟着的人却十分震惊,他们是应知非身边的心腹,被派来保护舒珣,都以为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
而实际,舒珣看上去的带着大病初愈的苍白,内力也不过恢复了一两成。
芙蓉台的冰室是为了夏日宫室阴凉而建造的,里面大块的冰砖垒砌,她勉强用内力护着才没有被冻死,但双手被贴合胶着在冰块上早就没有了半分知觉。在外人看来,到底是个废人了。
马车慢悠悠地行到薄家门口,因为一些对外不可说的原因,薄家被降了官职,门前也不似之前风光。而临近的薛家,也没有之前的高调张扬。
薄桓一脸硬气地挺直身板等人,身边跟着的还有薄家的老小,没有一个人敢撑伞,哪怕被雨水淋湿了衣衫淋花了着装都不能,这是应知非的暗谕。
舒珣被扶着缓缓下车,架子也拿捏得恰到好处。应知非这么做无非是要平息她的怒火,她自然是看得明白也不会让人白费苦心。身后的侍卫为她撑起伞,她余光瞥见薄荷身边的下人像是忍耐依旧终于等到了一般想要撑开伞。
“薄家家教如何就看对应知非的命令遵从到几分了,薄桓大人可别阳奉阴违。”
舒珣将声音拔得高些,不知说给薄桓一个人听。那边薄荷刚如释重负的表情瞬间凝固,敢怒不敢言。
薄桓似乎没什么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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