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朗吃饭的当口问起昨日的破窗，明珩也只是笑笑，并没有太过吃惊的表现。
舒珣和楚琼像是分不开一样，李朗也只能陪着明珩在一旁聊天解闷。
“小王爷头一次来江南吧？”李朗修长的手指点在茶杯上，衬得杯上的翠竹越发盎然生机。明珩撇了一眼，也扫过自己的手，虽然宽大但终是没有文人墨客的柔情弱骨，不过二十三四的模样手已经疤痕遍布。
“是啊，皇叔好不容易才放我出来。”
“小王爷名震西北，是我大唐的铮铮铁骨，修身玉树。”
“表哥谬赞，不过是个活不过而立之年的废物。”
“呵，舒姑娘的医术出神入化，她应该……不会看你生不如死而袖手旁观吧？”
“……表哥，这些年都没好好结识还真是明珩的遗憾啊！”
“小王爷说笑了。”
“我担不起你这一声王爷，将来能坐上汉白宫的金龙椅的人说不准是谁。”明珩淡然闲适地回应，多年行军留下的习惯一直刻在身上，端正挺拔的坐姿，整齐方正的衣着，还有凝视敌人时严峻冷漠的剑眉星目。
只是坐在这里，也有足够睥睨天下的气度。
“表哥唤我明珩就好。”明珩打一棒子也给颗甜枣，怼了人也给个台阶下。
“嗯，好吧。明珩。”
“巍巍金陵台，邈邈汉白宫。我不信没有人不动心，掌握万人生死的酣畅淋漓，你应该比我还能体会到。这些年在战场上你也不会不委屈。”李朗依然轻轻抿唇，浅浅地微笑着，自信而笃定。
“呵，表哥太自负了。我委屈又怎样呢？我就一定要报复回去，一定要沾着血污的恶臭站在惨兮兮的白骨堆上吗？我嫌那皇位太肮脏，可如果不是我没这个心思，你现在也不会这么清闲吧？你又有几分把握争得过我呢？”明珩轻呷一口清茶，霸道狠戾又毫无波澜地回应，目光冷冽引得李朗微微颤栗。
论血统，明珩是明王世子，先帝一生只有两位世子，一母同胞。除了没有正式册封，明王殿下手握重兵，受先帝亲自栽培，行东宫之实。若不是明王战死，这李唐之主可想而知。论情分，明珩自小流落宫外，唐皇本就心疼地厉害，如今找回还能这般成就，长成潇潇挺立的男儿，让人更加愧疚。何况唐皇当年对自己的皇兄简直是奉为神祗，几乎是无底线地信赖。而论明珩自己，可能李朗大多听闻他是因为宫闺秘事还有战场捷报，他竟一时无法衡量明珩的势力。
明珩刚被认回时十五六岁的模样，只是因为战场杀敌的英勇被唐皇亲自嘉奖，被江铮将军亲自带到唐皇面前。
没有人质疑，因为太像了，明珩和年少的明王殿下简直是一模一样，无论气质还容貌。他一举一动都透着少年青涩地稚嫩和无所畏惧的果敢。他没有白骨入土，没有疯疯癫癫，更没有辱没明王殿下英名一分半点。
就是这样，才更让人五味杂陈。
他还活着还能如此清朗明亮让一切污秽都自惭形秽，让一切积压心底的甜蜜快活都染上了酸涩。
李朗意识到明珩自始至终都被当作被保护的那一个，表现地风轻云淡，除了战场几乎不会涉及政事。没有阻碍任何人的晋升，也没有勾结党羽。所以没有人都忽略了他对皇位的野心，自然也小觑了他的实力。
十五岁之前他在哪？他怎么活下来的？
难道真是陈承明那么好运，他李瑜命不该？那一身未曾展现在朝堂上的武功真是江宰执所教？
不，一定不是！
当年李朗自然不会放过这样一个平白无故半路杀出来的人，只是他的暗桩所探到的地方是…安陆的…浮云楼，神秘莫测，难得真相，心力不足。那他…
李朗意识到自己面前这个看似无害，无欲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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